Thursday 28 March 2024

中午时候邮差送信来了

1月6日(星期五)

中午的时候,我接到邮差送来的信,那是由W女士寄来的挂号信;在毛岛时我曾邀她去看戏,现在两地相隔,并不是容易再会见,但她总是表现一片痴心,还提到婚嫁之事,这真是令人感到不知如何应对;事实上男女间的友谊关系与恋爱的关系,仅有一丝之隔,有如海水与蓝天,分不出彼与此。

仍在脑际的是,当我乘法国航空公司飞机来旺时,在印度洋上空往下望去,就是水连天,天连水,正合古文描写的:秋水共长天一色。

提到写信之事,我曾在去年圣诞节前夕,寄了一封信给父母亲及妹妹,另一封信则寄给妹夫盈君和妹妹迪妮丝,不知道他们已经收到信没有。因为现在还未接到他们的信。在新年期间,我曾分别收到他们的贺年片,这是我从毛岛方面接到的唯一的贺年片。

一家中文日报给我的记者证,我放在桌上,没有使用之余地。在毛岛,我以中文报社记者身份,参加的大小记者招待会,在五六年期间,已是计不清了。有一段时期,出席记者招待会,简直是一件苦差事。我干了五六年的新闻工作,仍是依然故我,故此我离开新闻界,也似乎没有什么留恋了。

和毛岛分别,转眼已是将近一个月,毛岛近况怎样?这是令人感到格外关心的。我是在毛岛长大的,虽然我在广东的一个乡村出生,有鱼米之乡的美称,毛岛已成为我的第二故乡,不,它已成为我的亲密的家园。在旺岛居留工作的我,对于新的环境,一方面感到陌生,一方面也觉得相当熟悉,因为毛旺两地均属于亚热带,同样在热天季节遭受飓风的威胁。两地同属一种命运,同是姊妹岛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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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 27 March 2024

同学驶车载我游览市区

1月5日(星期四)

闪眼又是正月五日,啊! 时间真是过得真快,这是令人感到惋惜的。

可能有钱的人,脑子中想着的一件快乐的事,是怎样消磨光阴;他们可以进酒吧饮酒,晚上到夜总会去跳舞;或是前往避暑胜地去享受那些温凉的天气。

但是,那些在烈日下劳力工作的人,每一分钟都是抹着汗水的啊!

下午的时候,毛岛的卓君来店中与我闲谈;我们以前是同校同学,他现在在旺岛主要是代人派发糕饼糖果。他说半个上午,他派了大约一千五百件,就已获得二三千法郎的代价,折合毛币大约四五十盾,这是相当不错的。但是,他补充说,他每周仅派两三天。

卓君后来驾驶他的汽车,载我在市区游览了一会。旺岛的住屋确是比毛埠讲究,不论在质量上或数量上。我们经过的住宅区,环境幽美,建筑现代化,在毛岛我相信那是少见呢!

这里的气候已较热--我是说市区的气候。在午间闭门休息午睡时,阳光直射窗门,有时简直是像置身在一个火炉中,好不难受。

晚上吃了晚饭,我和妹夫及兰步行前往飞鹰体育会会所,与会长及众人握手,轻松谈话。我和一两名飞鹰会员玩了半小时的乒乓球,已经感到满身大汗;加之日间工作疲倦,现在又再出一身汗,已是四肢无力,回店后冲了一个冷水浴,想起来这是危险的,容易着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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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 26 March 2024

公路在山建筑非常壮观

1月4日(星期三)

马达加斯加的定君,昨晚在店中吃晚饭。在交谈中他表示希望加入法籍,又表示希望延长在旺岛的居留时间。同时,他又表示希望在毛岛再获准两个星期的入境许可。

妹夫在下午陪他去英国领事馆办理关于入境许可之事,但据英领事馆秘书告诉妹夫与定先生称,关于入境之事,他无权处理。换句话说,定君不可能再在毛岛居住两个礼拜。

事实上,定君的出境(马达加斯加方面)限期是三个月,而且是由去年11月11日算起。因此,定君最迟要在2月11日返抵马岛,否则他将失去他的入境资格。

本月八号星期日,我们已决定去游览岛中或岛东景点。如果游览岛中,我们将于是日早上六时许出发,以便在九时以前到达岛中的一个山峰,届时在雾色笼罩之前,可以观看周围的四个(其实是三个)山脉。

旺岛是一个多山的岛,公路多在山中建筑,非常壮观;我第一次见到此种公路,印象颇深。旺岛又是法国的一省,一切法律均依照法国榜样,车辆行驶是靠右边。这与毛岛的靠左驶有基本上的分别。

晚上吃饭后,我们大家观看电视,节目是马戏。表演技术相当高档;比较吸引人的是女演员表演空中平衡技术。 她们的身裁不俗;也有女子玩蛇、跑马等。

看完电视节目,熄灯就寐时,因天气关系,相当难入梦。但是,在入梦后,到天明才起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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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 25 March 2024

择时择日光顾理发店

1月3日(星期二)

1967年瞬间又已是过了四日(因为这篇日记事实上是正月四日下午写的)。啊!光阴过得真快。岁月不停留。

这正是如古人所说的:岁月不留人;又说:长江后浪推前浪。英国谚语也说得好,时间与潮水是不会等待任何人的 (Time and tide wait for no man)

说起时间,一件实际而又具体的情况是:我自去年12月10日抵达旺岛,直到现在没有去光顾过理发店。我的意思是尽量等到头发长到不可能再长下去的时候,才去理发店。其中一个原因是旺岛的理发店收费每人达二百法郎至三百法郎。

在毛岛我的一位友人莱君,曾和我提及来旺岛工作之事。如果他果真有意思来旺工作,我是乐意替他帮忙的。事实上在旺岛工作,收入方面自然比毛埠较好;而且他来旺岛,我们也可以多一两位朋友。

女佣现在又与另一位男子谈恋爱。她与第一个男子恋爱时,已替他生了一个女孩;她的第一个孩子最多仅有二个月大。

现在她又再闹恋爱;兰说,如果再生一个孩子,那将是对她(女佣自己)的又一次麻烦。

真的,女佣的孩子没有生父的承认,因为为父的已在孩子出生之日,与别的女人结婚。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惋惜之事。

在旺岛,此种事情据说是相当平常。但是,我感到不了解的,就是为什么受害人不去法庭理论?为什么不要求对方赔偿损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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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 24 March 2024

光阴似箭确是至理名言

1月2日(星期一)

1967年的第一日又闪眼地飞逝而去。第二日又已降临。古人说:光阴似箭,确是至理名言。日间工作如常,下午写字楼职员们来饮酒,其中有胡须子和法梳。两人早已饮了数杯,头脑有点昏。到付款的时候,他们之间互相不愿负起全部消费。

饮酒饮到醉的情形,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这样子。法梳后来好像不满意胡须子。胡须子醉后走路也一摇一摆。一个人醉成这种样子,也不是雅观的。

一位女顾客看见那只美丽的金丝玩具狗,非常喜爱。我於是表示可以替她在毛岛购买一只。她说这自然是最愉快之事。定价大约在六千法郎之间。

晚上我们看了一会电视。有一个节目是描写及介绍R地,也就是旺岛的自然景色与风土人情。只是节目放映时间较短,没有窥得怎样的深入。但是,我们看到火山爆发,那些火山爆发的熔岩,真不是好玩的东西,如果人们碰到它,那是要命的。

日间还是晴天。但天气闷热。晚上则畧有一些风儿,我倒在床上,不觉就在微风吹拂下,熟睡了。在睡眠中,我似乎做了一些梦,但醒来时完全记不清楚是否做了梦。

下午女佣请假回家。女佣的一位女友晚上和我们一起吃晚饭。妹夫和兰都是能烹得一手好菜色。饭后我和妹夫吃了一些外国进口的雪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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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turday 23 March 2024

新年的第一天值得重视

本 月 计 划

1967年1月1日(星期日)

这页的开首印有四个字,是说 “本月计划”。我认为对於一般人,正月、二月、三月与其他月份,总是相同的,大致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记录下来的计划,如同国家大计或是一个公司的计划那样。为此,我就直截了当的不提什么计划。

正月一日,也就是1967年的第一日。这是一个值得人们重视的日子。因为1967年的三百六十五日,是从这一天开始的,你说值得重视不重视?

新年,不禁令人回想起M地的情景。同样的,我也自然回忆起广州新年时的情景。在R地过新年,在我还是第一次。这里的新年似乎不如M地那样热闹。在M地,也叫毛岛,我们首先被德贺史街和一般电影院吸引住。在R地,比较多的是舞会,但这不能引起我太大的兴趣。

记得在去年圣诞节前夕,我和这里的一位友人雄君去参加飞鹰体育会的舞会。这舞会的特点是西人仕女与男士相当多,这充分反映了R地各族民众的融洽和不分彼此,这似乎是毛岛民众所还不及的。

1967年的第一天,恰好是一个星期日。店中没有开门。我们一清早就叫一辆汽车准备去奶奶家中。女佣美丝莲摇了两次电话才与对方接通。但是,我们等了半个钟头,汽车还没有到来,於是再摇一次电话到奶奶店去。后来一辆汽车驶到。当我们坐上汽车后,一辆汽车也跟着到来。原来那汽车也是来我们地址的。不难想象,汽车费又要多两百法郎。

我们坐的汽车,收费七百法郎,约值毛币十四盾。我们坐车的时间最多是十五分钟。换句话说,以毛岛的汽车收费标准来说,那是相当昂贵的。

上午在奶奶店中帮忙应付顾客。到下午一时,店中关门。吃饭后,精神有点疲倦,昏昏欲睡。妹夫和兰上楼去休息。我看侦探图书。后来我和仁少爷玩起西洋跳棋。我们玩了数盘。众人也对此种玩意发生兴趣。明少爷和他的弟弟连下数盘棋,每次皆败北。这可能是因为他刚开始学的缘故。

新的一年,象征着新的开始。今早一觉醒来,气候晴朗,万里无云。在晚饭前,我和妹夫、兰三人趁空乘汽车去探问妹夫的契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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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 22 March 2024

逝去的岁月,一切如旧?

新 的 展 望

1966年又眨眼地消逝了。这是令人感到惆怅的。1967年在不知不觉中又降临人间。我离开M地已有三周多久了。除了家人,那边的朋友们怎样了? 我没有接到他们的任何消息。事实上我也没有空闲和兴趣去写信给他们。本来我是相当喜欢执笔写写一点文艺东西的。可是我在这方面似乎已懒於执笔。

记得我曾在H地文坛杂志上发表过一些诗歌和散文,那似乎是在1958年左右之事。那时我好像相当有感觉:一种所谓灵感吧。我用的笔名是黎明明,很普通的名字,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认识我的笔名。可是,我已经把文艺之笔抛开很久了。

岁月真是从不作回顾的。很久之前,我曾想过要写日记,但是,从没有成功,现在我希望能够填满这本日记簿。这是人生的一种珍贵记录。虽然,记下来的,未必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去值得流传给人们阅读,然而,对於一个人的反省和时间的有恒的贯注,我相信是会有帮助的。

说起这本日记,在开头的一页,打印着 “新的展望” 四个字,显然是要人们写出对新年的展望、计划。个人能有什么展望呢? 依我说个人的展望不外乎是健康、工作,愉快地生活,没有烦恼。 此外,我自然祝福父母家人与所有亲人们都安好、生活愉快。我在广泛意义上的展望是希望世界早日和平,人类能够更幸福地过和平生活。

现在,世界上仍然存在着很多灾难、痛苦、疾病、文盲等等。将来在人类进步到一个阶段的智慧措施中,是会逐渐解决的。

当我写下这些感想文字时,轻柔的音乐正在从原子粒收音机中传播出来。时间是下午一时半左右。在这里正是我午睡的时候。在我离开的M地,下午一时半正是我放工休息的时间。

三个星期与M地的隔别,使我有如与故人相隔一段很长的时间似的。预计当我再返M地的时候,将是三月初,正是飓风季节将接近尾声之际。我希望飓风不会骚扰M和R两地。

在这个多少充满着法兰西文化影响力的R地,对於我个人的经验来说,1966年很平淡地渡过,一般本地人像平日一样,并没有怎样狂欢或大饮特饮。他们仍然很和气地与人们祝福新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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